【2022.08.07】吳青峰《馬拉美的沙龍》:暈染與耽溺

 

(說明:本篇內容含有高雄衛武營場內及台北花博流行館場外心得。)
 


 
 
 
一個突如其來的售票訊息,將我從堆積的日程裡拉起
……沙龍?
無法一言以蔽之的演出概念與定位,卻讓嘗試新事物的興奮與期待感油然而生。
 
 
午後,走進有著溫潤建築質感的衛武營。
鋪著地毯的樹冠大廳內,提早到場的觀眾排出了曲線狀的隊伍,悠然地等待著。
無論何時,都對這個圈子無須言說的默契感到驚奇。
 
演出場域位於展覽廳,狹長空間兩端擺放數張座椅,舞台前地面鋪著一塊塊坐墊。
中央靠牆的舞台上,白色高腳椅、與麥克風同色的MIC架、整片灰色長絨毛地毯。
選了座椅區末端入座,幻想著若側臥於坐墊上聽歌,大概是很難忘的神奇體驗(笑)
 
即將開演。
比起久違的緊張心情,倒是對這一切的未知感到躍躍欲試。
 

 
 


待兩位吉他手入場準備完成,青峰吹奏木笛緩步移動而來。
說來荒唐,那瞬間我的腦海居然浮現國文課本上,那張「牧童遙指杏花村」的圖畫。
直到後來提及樂器名稱是木笛、曲名是德布西《牧神的午後前奏曲》,
我默默對自己的腦內反射有些驚訝。原來不是荒唐,而是感知的轉譯。
 
 
踏著笛聲走上柔軟的舞台,我能看見青峰總是上揚的嘴角。
《馬拉美的星期二》講述創作與他之間的關係。〈第一首歌〉,寫的是「意識」。
我對這首的聽感像是踩著圓舞曲的步伐。
 
  跟著你/何處來何處去/乘風而去
 
青峰一眼認出座墊區前排的人是追隨已久的聽眾,甚至帶著筆記本實時記錄。
他笑說自己當初放棄了教育學程,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獲得教課的體驗。
我總習慣在演唱會結束後,窩在桌前努力反芻,提筆寫下記得的一切。
回想的過程中,儘管難以將隻字片語完整拼湊,但帶點霧化柔邊的回憶也很美。
 
 
從上一首的輕快腳步走到〈第二首歌〉
若說這首寫的是「潛意識」,那我認為在他心裡,必定住著一個童稚的小男孩。
歌詞唱到破船與冰山,以及近似耍賴的「咬我啊?」、「我才不在乎!」口氣,
搭配俏皮旋律,像是童話故事裡最頑皮的角色出場時會哼唱的主題曲。
 
在台北場的場外聽見他說,這首歌裡有一面未知的大海,
海面上平靜無波、海面下卻是浪濤洶湧,某種程度跟他很類似。
例如,每當收穫驚喜時,儘管他表面總是波瀾不興,但其實內心是策馬奔騰。
 
 
他問,有沒有想過可能我們都是A.I.,會做的事和要走的路都是被人安排好的?
──〈第三首歌〉就是在寫這個,關於自我被人奪走的故事。
不知為何,才聽見第一句輕聲唱出的「一個小男孩」,就忽然感到鼻酸。

以柔和擺盪的旋律起頭,在觸到魔術師的真面目以後,捲起一陣兇猛的暴風。
我聽見一種對話式的鋪陳。
先是小男孩的純真,改為魔術師的獨裁強迫口吻,最後回到小男孩的怒吼。
印象很深,在結尾那句「把我還我」用盡氣力的掙脫吶喊中,感受到強烈的衝擊。
 
 
這場演出,青峰都沒打算透露歌名,連他們練團時也都以關鍵字作為代稱。
但接下來這幾首,都是已經發布的歌曲。
 
 
與歐若拉合作的Storm,唱之前先警告大家不是「阿伯」也不是「桶仔雞」,
卻沒想到話說得太早,反而讓自己陷入差點笑場的局面。
能聽出青峰在第一句諧音歌詞裡強忍笑意,於是後面刻意咬字清晰試圖導正。
但全場氛圍每臨近那句關鍵字時,還是難免冒出努力壓抑的氣息。
 
 
依照發布順序的第二首合作曲,A Wanderer In The Sleeping City
青峰說了小作文裡提及的、他的心情是如何被Rufus Wainwright給鬆綁的故事。
我卻在聽這首歌的時候,睏倦也徹底被鬆綁了。
不確定這對歌者而言是褒是貶,但這是我從未發生過的經歷,還是想誠實寫下。
連日來的疲憊與睡眠不足,以往即便再累,也能仰賴腎上腺素支撐過完,
但那一刻湧上如被催眠般的睏意,像是有人拍拍頭對我說:辛苦囉,妳該休息了。
 
 
在唱〈哥倫布的蛋〉之前,延續前述的教師遊戲,進行一番教唱作業。
將觀眾分成兩部,讓我們各自以括弧內的歌詞與他交相唱和。
這樣的互動,在回音很重的場館中,形成一種海浪層疊拍打上岸的效果。
 
到台北場時,青峰談了與Robin Guthrie合作的過程。
對方很樂意且細節地與他分享自己的生活瑣事,以及經歷過的同等遭遇。
Robin的開導,就像是剝開了青峰心裡的殼,使他決定踏出新的一步。
因此,這是他打開心結的第一首歌,也是一首帶有雙關意義的前奏曲。
 
印象中,聽見他把「我們是盤古」唱成了「你們」,
也許他想說的是,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自己的盤古;
又或者,我們也是讓他重新在小宇宙裡開天闢地的原因。
 
我一直認為,那句「懶腰伸出手攤開了五」實際上是攤開了霧。
前端遊走在〈Storm〉那座迷霧森林裡的迷茫,至此終究撥開重重的霧氣走出。
聽他提及雙關、聽他說剝開殼的心……都讓我覺得這樣的想法也許並非多慮。
 
 
唱完《牧神的午後》EP三首,歌單回到《馬拉美的星期二》。
整場唯一已知的曲名、新專輯的第四首歌:〈(……戀人絮語)〉
尚未參透命名使用兩種標點符號的意涵,也許等專輯釋出的那天,自有解答。
下面這段我反覆思索很久,依然很難完整表達這首歌帶給我的衝擊和意義。
 
最初在歌裡聽見「千萬別再走丟了喔。」時,感覺心臟隨之用力震了一下。
──我曾經在《太空備忘記》台北場的心得裡寫下:「我們差點就要把他給弄丟了。」
那是當時剛踏出小巨蛋的我,心中浮現的第一句感言,也是整篇心得的眼。
對我而言,它飽含了無盡的感謝和依賴,甚至還有失而復得的珍惜。
儘管這句歌詞只是雷同與巧合,但我仍然想偷偷地認為自己得到容許了。
 
 
他說,小男孩逃離魔術師,被戀人絮語的手給抓了出來,放到這〈第五首歌〉
青峰坐在舞台邊緣唱著,記憶中,前幾句歌詞並未使用麥克風。
聽他清唱的聲音在場館內迴盪,對如此清晰的效果感到驚艷。
 
  飄飄蕩蕩/我到底是誰/還在尋找
  我們害怕笑得疲累/就是這樣/一切如是
 
其中許多「啦啦啦啦」的段落,歌者卻在曲畢才想起,應該要教我們與他唱和。
但我覺得,像這樣不預設計畫的進行,才讓這場沙龍顯得自然隨興。
 
 
於是,接下來的〈第六首歌〉,他決定讓我們一起喔喔。
先指示觀眾席的兩端區塊分別負責歌詞中的左右喔喔,
但又認為人生不是非黑即白,沒必要凡事都得二選一,最後任我們選擇想唱的時機。
 
  快樂擺在左 喔喔/快樂擺在右 喔喔
  把整個宇宙 喔喔/裝進了罐頭 喔喔/得到一隻牛 喔喔
 
花博場的曲序有些調動,將〈第六首歌〉放在〈哥倫布的蛋〉之後。
青峰說,在他夢裡出現的「有形之無形」會一腳把他踹醒,催促他起來寫歌。
〈哥倫布的蛋〉就像是拔開專輯的軟木塞,是時候將裡頭發酵好的酒給傾倒而出。
 
他說,創作裡的他是一個煉金術士,勇於嘗試實驗步驟、不害怕失敗,
即使實驗品爆炸了也罷,不過只是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而已。
我想起〈太空船〉裡,青峰站起身拍拍膝蓋,手插口袋繼續往前走的畫面。
 
 
印象中的〈第七首歌〉氣氛有些詭譎,衛武營的音場也讓歌詞更為含糊。
 
  吹散了一個午後的夢/不罷休
 
青峰對歌曲故事似乎並未提及,倒是突然想起應該要讓我們猜猜歌名。
不確定是否為這首歌的註解,但他說,這張專輯依然隱藏了雙關的意涵。
好奇地問大家都聽見了什麼歌詞,眾人靜靜舉手的畫面實在有夠可愛,
像極了乖巧的學生默默等待老師的點名,同時懷著渴望得到讚賞的目光。
當聽見答案出現了雙關的其中一面,他露出滿意的笑容說,這就是他想達到的效果。
 
 
〈第八首歌〉,寫的是因為沉溺於某個喜愛的事物而感到微醺的自己。
但花博場曲序接在煉金術士之後,因此他說這首歌是煉金時拿來實驗的東西。
也形容一種遊魂的狀態:在一群不認識的人之間,做自己也沒關係。
 
  花非花 霧非霧/打瞌睡/一顆豌豆/畫圈圈
  哪怕是眾人皆醒我獨醉/最好是眾人皆醒我獨醉
 
青峰滿懷期待地詢問我們對歌名的猜測,卻又故弄玄虛地說絕對不會回應是或否。
在幾AB的猜數字遊戲當中,得出了「醉鬼」的字符。
根據提示,我想這首歌名應該含有某個人名或專有名詞,但我腦中卻唯有嵇康(笑)
──發心得前,已發布本首歌曲名為:(……醉鬼阿Q)。
 
 
延續上一首,他說微醺後的清醒,腳步還踉踉蹌蹌,到〈第九首歌〉這裡穩住身子。
 
  艷陽天 等待__/陰雨天 柳絮紛飛
  Don’t be afraidDon’t go away
 
應該是在這首,再度提及「有形之無形」,他形容那像是一種神啟。
似乎並未多說,但大約就是字面所指:神的啟示。
再說,生命的百轉千迴,或許會帶給我們不一樣的東西。
我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:就算迷路也不要緊,因為沒有一條路會是白走的。
 
 
即將進入〈第十首歌〉之前,詢問我們有沒有聽過「渡渡鳥」?
──天性傻乎乎的渡渡鳥,在人類眼前被滅絕。
青峰說,他想像中的牠們,會在另一個世界開心地跳舞、開著嘉年華般的聚會。
再度進行教唱,聽那「一隻快樂的渡渡」七連音……原來我們如此被寄予厚望(笑)
一片哀號中,他讓我們依自己意思去唱,即便不整齊亦能符合這首歌的嘉年華概念。
 
  只有一個種族/那就是人類
  做一個快樂的他者
 
「不要害怕成為他人眼中的他者。」他說。
就我的理解,他想傳達的也許是:若因與眾不同遭受排擠,也不代表就得隨波逐流。
 
 
 
夾在終曲前的點歌橋段,儼然是屬於我們約定俗成的演唱會設計。
青峰跳下台,以「好人走到底」的路線在通道上移動。
舞台燈光無法陪他走得太遠,當他來到黑牆邊,周身僅存微光。
可就因為這樣,不存在於聚光燈下的他出現在身側時,更能感受到趨近於零的距離。
不只是物理層面,也包含了心的距離。
 
 
意外收穫了此生最近的一次。
看他笑到彎曲的眉眼、捧著臉苦思的表情、聽他比音響傳遞還要扎實的裸音……
就在眼前唱歌的樣子太過夢幻,直到走出場館才意識到真實的存在。
 
進場前,跟朋友討論到有幸點歌的口袋名單。
〈蝕日〉以外,我最想聽的大概就是〈現在的我〉了。
只是沒想到,青峰對這首歌的陌生與茫然,讓我也懷疑自己是否記錯創作者姓名。
更沒想到,居然得以目睹觀眾現場拿出手機調閱歌詞和音源的畫面。
整場唯一得以光明正大滑手機的時機,竟是為了讓點歌順利進行(笑)
對他而言最不在記憶裡的歌,卻是點歌段落裡,篇幅最長的那一首。
 
經過許多歌,往另一端走去。
唱著〈艷火〉,青峰忽然警覺地笑說似乎就快掉入我們的陷阱。
最終,遺落的那句「你要不要我」由觀眾補上,卻立刻被一聲「不要」給回絕了。
他輕笑著說,這樣好像也滿不錯的。
 
同一個座位點到同一首〈崖上的波妞〉的機率簡直微乎其微。
我想,比起喜歡這首歌,大家應該是更喜歡唱著這首歌的那個人。
因為太稀奇了哪。
曾經有個朋友說她夢見青峰發行了一張兒歌專輯,我不假思索地附議。
 
〈太空人〉留到舞台上作為點歌收尾,卻被誤會成遺忘,
見他一邊調整麥克風架,同時不停念念有詞,這他心中早有安排不須置喙。
純吉他伴奏的版本,感覺把淡淡的遺憾給推得更深了。
 
 
 
不知是否因為快到結尾,在下一首歌之前,和我們說了好多話。
當他提出專輯名稱時,環球並未馬上否決,反而先是嘗試理解的溫柔詢問;
當他提出想在衛武營做演出,公司和觀眾都願意相信他這個奇奇怪怪的選擇。
「謝謝你們陪我一起、奇奇怪怪。」
 
「我所有的壞運都拿來換成這些好運了吧。」
青峰往前幾步,站在舞台邊緣,眼神和語調都是那麼真摯深切且幸福。
感覺到他內心滿溢的感激,下一秒的感性告白差點就要更肉麻,卻突然被理性拉回。
他說,看我們那麼珍惜、把他的歌給穿在身上的樣子,也讓他更加珍惜自己的創作。
 
在花博流行館外,同樣說了類似的話。
他發現,我們會把他的東西攜帶在自己身邊。
歌因此有存在感、歌和我們有些關係,因為有我們的「在乎」讓這些歌變得重要。
所以接下來〈第十一首歌〉,講的就是這份在乎與相處。
 
 我還害怕等候/也還害怕結果/我還害怕漂泊/也還害怕停留
 明天還有多久/滄海桑田以後/一片花叢裡頭 找到我/我的夢
 
從他的話裡想起了〈白日出沒的月球〉那段口白,和〈線的記憶〉最後一句歌詞。
──「是你浪費在我身上的時間,使我變得如此珍貴。」
──「記憶被人在意,才能稱為回憶。」
 
 
往舞台另一側走去,他說了一個故事。
有些事也許會自己發現、也可能不會,又或者是被別人發現。
在巴哈離世的數十年後,孟德爾頌把他的寶藏挖出來公開,才因而得到世人重視。
記得那時,青峰並沒有說得太多,我直到花博場外才聽見更完整的說明。
所謂的寶藏,指的是巴哈的《馬太受難曲》。
他說,歌曲有沒有受歡迎未必重要,「或許一百年後,也會找到我的孟德爾頌。」
 
 
〈第十二首歌〉,專輯曲序的最後一首。代表這場沙龍來到尾聲。
我大概會非常非常難忘,不使用麥克風,直接享受到原音的震撼、激動和驚艷。
其間,儘管添加了幾個小節的伴奏,也沒有因此搶過他的歌聲。

當他唱到第二句的瞬間,我的眼淚竟猝不及防地滑落。
好奇怪哪,明明是這麼溫暖的歌、也是帶著柔和嗓音唱著的啊。
 
  睡吧 睡吧 今天沙龍就要打烊
  晚安 一句簡單圓滿的話/才華派不上場
  趕快睡吧/不用急著被聽見啦
 
他說,這個詞是個結尾,但是一句很溫暖的話、是帶著祝福的。
關於「晚安」一詞,我也曾在心得裡寫道:
「如同最親暱的家人在床邊送上的耳語,願你不被惡夢打擾的祝福。」
青峰總慣性在謝幕時、離開舞台的前一刻,對觀眾輕聲說出這個詞,我一直很喜歡。
也許流淚的原因,是來自被觸動的潛意識吧──回憶裡曾被溫柔撫摸過的潛意識。
 

晚安。
 
 

 


 
實在太過喜歡,所以決定以加購兩張專輯做為報酬,前往花博場外撿拾流出的旋律。
散落在進場隊伍外的聽眾,用不打擾的默契,等待入場完成後才陸續聚集。
館側的百葉門前,有置板凳、有席地而坐,也有鋪上野餐墊的萬全準備。
傍晚的陽光再熱情終將披上星辰,只要抬頭就能看見發亮的星斗。
那時,衛武營的演出場地也有個天井,傾瀉而下的日光,也隨著演出漸入夜色。
 
所有人都專注於館內的動靜,透過投射的影子想像畫面。
隨著歌曲脈搏一同跟唱、歡呼和鼓掌,同步得彷彿只是居於演唱會的視線遮蔽區。
 
青峰希望觀眾在這場沙龍裡,能不受拘束地自由選擇最舒服的方式聆聽。
場內難免放不下拘謹,而我卻在場外體驗到最接近沙龍的聚會模式:
坐在路面,偶爾拿起罐裝飲料啜飲;腳痠了便換換姿勢,或者起身舒展筋骨。
這大概就是他曾經提過的,《16葉》的原始雛形,我好像稍微明白了那樣的愜意。
 
 
 
 
【結語】
 
 
《馬拉美的星期二》是青峰重複錄製最多次的一張專輯。
以為完美了,卻又不斷推翻自己。
但在沙龍裡的演出,能感受到他的放鬆與隨興,如主人任情地招呼熟稔的賓客。
總覺得青峰跟以往的氣場略有不同,不再拘泥於忘詞或失誤,更多了灑脫與放過。
也許所有的精雕細琢與堅持,全都留在作品裡了。
 
大約在演出的中後段,青峰用一種期望獲得讚許的表情,問了一聲:好聽嗎?
即使得到肯定答覆,他仍不放心地繼續追問,似是擔心聽眾無法接受如此奇特風格。
此刻才意識到,我的審美觀早已是青峰創作的形狀,絲毫不存在難以適應的問題。
反而更為好奇,這些精簡如毛胚般的編曲,裝潢起來會是怎樣的環境。
 
 
衛武營的演出音場很微妙,每個音都像是提起毛筆蘸上宣紙漾出的一圈墨痕。
說實在,需要費更大力氣、必須更加專注才能聽得清晰。
但很有趣,如同被一團濃霧般的聲音包裹著,觀眾的反應也輕易就能產生蝴蝶效應。
 
在此得到既新奇又令人回味無窮,甚至絕無僅有的觀演體驗。
說是一場探險,而這趟探險的前提也代表無條件的信任與交付命運。
謝謝沙龍主人的款待。

 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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