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2019.05.05】Vast&Hazy《求救訊號最終章：獨一 The One》

【求救訊號最終章：獨一 The One｜Vast & Hazy Pure LIVE 演出 x 獨一MV無二首映】

單數「獨」與單數「一」相加並沒有成為複數，而是更加強烈的單數。
我們生來孤獨，走過共舞、受傷、離別、癒合、成長後，孤獨不再是負面的詞彙，而是堅強的必要條件。
•••−−−•••

她說：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。

走進小小的磚造建築，僅容納六十席的納豆劇場。

如咖咖所說的，類似TICC的座位形式，

陡峭山坡上聚集著整團手指發出金色光芒的人們。

這裡和我以往看過的小場演出舞台很不一樣，與觀眾席間平坦無檻，

我在第一排正中間，只要往前跨步就能衝撞擁抱。

兩台音箱、兩隻麥克風架、兩把木吉他，地面上一盤效果器亮著燈。

再往後看，一張雕花地毯、一台復古小電視機、一盆空蕩的圓形魚缸。

紅磚堆砌成的牆面，晃著蓄勢待發的投影布幕。

● Vast & Hazy Pure LIVE

如劇場的開演，燈光三明三滅後，原以為會開始播放〈獨一〉，

卻看見Vast&Hazy走上台，從〈求救訊號〉開始唱起。

接續著不插電的〈我想成為你〉，一個從前奏開始就雀躍地問我們認不認得，

另一個則是冷靜地說長不一樣了哪認得出來。

他說，這場歌單有某一種順序。

她問，這樣知道接下來是什麼歌了吧？

每首歌唱完都停下來和我們說話，咖咖也每隔幾首就問問我們下首歌名，

自始至終都未明說的解題公式，卻總能獲得正確答案。

來到〈指向你的線索〉前，咖咖說很感謝公司這麼包容他們，

專輯的第九首MV，謙虛地說自己是掛名導演，其實是借用很多人的力量完成的。

淡淡地提起歌曲的背後故事，然後深深地唱著。

在她偶爾對生活感到迷惘時，腦中總會想起的那首〈拾起〉；

窸窸窣窣的耳語中，學我們用氣音說出答案的那首〈下次見〉。

聽過無數次的專輯循環以後，我個人私心最喜歡〈下次見〉。

一年來參與的、有他們在內的音樂季，並未納進演出歌單，

專場則邀請嘉賓合唱，從沒聽過單純的現場，對我來說有一點小小遺憾吧。

彈奏前，易祺深吸了幾口氣，一邊說著很難彈、一邊折手指暖身。

順利走過前奏後，他滿意地對自己說「完美！」再渴求肯定般地問我們是不是很難。

但來到間奏，樂聲卻戛然而止。

咖咖和易祺對看幾秒不發一語，那瞬間的安靜讓人摸不著頭緒。

他笑著，在疑惑的語助詞中，將忽然斷片的記憶找回。

易祺說，那個空拍很特別齁。

咖咖接著補一句，嗯，這是只有第二場才有的表演。

我一直期望能看到的純粹，被夾進了小小的休止符，寫入記憶。

後來她說，有時候就是會突然腦中一片空白，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。

唱完對他們而言真正意義的第一首歌〈yet,〉以後，

工作人員上前將台上的器材撤下，紅磚牆前的白色布幕降下。

咖咖說，接下來的這首〈獨一〉MV，就只有我們這三場的人能看見，　

此後釋出的版本就不會是如此了。

 ● 獨一MV首映

海崖邊上、蔓草中，插著一張單人小沙發、一座立燈，與一台電視機。

男人從畫面一端走進，背景聲音是如同置身水中張口發聲的模糊氣泡音。

電視機台上，一盆透明魚缸裡，豢養的卻是綠色的生命。

隨著歌曲進行，畫面從城市邊緣拉到都市角落。

男人獨自在橫越馬路的天橋裡舞蹈、在公寓大樓前的庭院舞蹈……

直到另一個女人走進了畫面，與之共舞。

在此同時，我的眼角餘光中感覺到側邊有兩個黑影蠢蠢欲動，但無暇顧及。

進入尾奏時，那兩抹身影就這樣踏進舞台，赤著腳，你來我往地沉溺於舞蹈。

旋律就這樣讓出了舞蹈的空間，後方影像被一團團的飽和色彩給覆蓋。

當他們伏在地上翻身退場後，MV畫面也回到了一開始的城市邊緣。

男子孤身一人，在擺設成客廳的地面蔓草間，撿起一顆鎢絲燈泡，安上白色立燈。

他坐上了那張單人沙發。

 ● 獨一MV映後座談

白色布幕拉起，工作人員上前陳列幾張椅子。

咖咖說，幕後製作如此辛苦，但最終觀眾看見的卻只有一個名字，

所以才用這種方式讓大家得以見到他們。

邀請工作團隊上台就坐，咖咖和易祺則分別坐在兩端。

單數「獨」與單數「一」相加並沒有成為複數，而是更加強烈的單數。

售票須知裡，咖咖寫下的這段話，在此用她的聲音說了出來。

也就是因為這個概念，創造了獨一。

導演看起來很年輕，她侃侃而談地說起MV想傳達的意象。

首先，她點出了影片一開始那濛濛的水聲，是羊水的聲音。

我們在水裡說話的時候，也只有自己知道，旁人是聽不清楚的。

當她說到「羊水」這個詞，我感到有些震撼。

是啊，我們還在媽媽肚子裡時，就是那樣自己和自己對話著，獨自成長。

而後，那個加入男子舞蹈的女子，其實是另一個自己。

另一個，也許從性格、說話方式、思考迴路都完全相反的自己。

這段話則讓我想起了〈求救訊號〉，必須面對內心微小黑暗的自己。

也就從專輯的第十首〈獨一〉，連回第一首〈求救訊號〉了。

印象中還有提到關於魚缸的意涵，但我不記得內容了對不起（痛哭）

● Vast & Hazy Pure LIVE

「以為表演到這裡就結束了嗎？那十首歌還有一首沒唱到呢。」

他們回到舞台位置，繼續唱起〈獨一〉。

接下來是還沒想好命名的新歌〈＿＿＿＿〉。

易祺抱著吉他用一派輕鬆的語氣，說這首也才四個和弦，反問咖咖是不是很緊張。

她的視線緊咬著他，嘴角上揚不發一語，再度進入短暫的沉默。

原以為那眼神是在氣他的不關己事，直到下一句話出現才發現並非如此。

「妳是不是正在腦海跑一遍歌詞。」易祺肯定地發問，而她點點頭。

這兩人的默契真是太絕了。

不插電的版本對我而言像是聽著DEMO，反而非常期待成品的編曲將會如何。

印象最深的是最後那句「有血有肉」，高亢的長音彷彿在控訴審判。

回頭看了樂譜裡的手寫歌詞，果真是懷揣著愛的鋒利與批判。

演出到此幾近超時，咖咖向工作人員詢問能否繼續，卻不管答案地決意唱完。

每場演出必唱的壓軸曲目，〈與浪之間〉。

小小的演出場地造就了偌大的合唱回聲。

最終，布幕上出現如電影播畢後的黑底白字捲動字幕，是這場演出的感謝名單。

在大紅色的「獨一」字樣以後，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字體。

標題寫著「獨一的你們」，其下是一個個我們的姓名。

這三場演出，一百八十個獨一。

●後語

喜歡這次的宣傳圖設計，俯瞰著的魚缸裡兩條魚，原來就代表著獨一。

也如咖咖說的，想把這次的演出弄得像是電影早中晚場的感覺，

因此，海報左方的三片金色桂冠，也是仿照得獎電影的設計。

右方的「Starring」不寫團名而是「KaKa˙LNich」，也許想表達「獨X一」的概念。

以及，在求救訊號最終章之下，「I'm Not OK」中間的單字被劃上刪除線，

似乎象徵從最初的「I'm Not OK－but will be OK one day」開始，走到這一天，痊癒了。

我時常想起咖咖在捷運百大單曲的那次演出，唱完〈克卜勒〉之後所說的話。

她說，曾經因為被人說聲音像孫燕姿，所以刻意不去碰觸她的歌曲。

我想，我們都希望成為別人眼中的獨一，但在類比之前，得先碰撞了才能反彈出區別。

《求救訊號》發片至今即將屆滿一年，中間經歷了小巡迴、專場演出和校園講唱會，

他們想在這第十支MV發布的同時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。

至於為什麼一直說是最終章？因為意味著一個新章即將來臨。

每場演出，他們都想把內容塞得很滿，把自己和周遭的人搞得很累就很開心，

也是希望看完演出的觀眾打卡時，朋友看到會很羨慕的程度。

滿喜歡這場歌單照著專輯曲序的安排，在迎接新的開始之前，再複習一遍。

我始終覺得，真心是能換來真心的。

儘管我們看表演時全都面無表情得令人感到緊張。

那是因為有些情緒很難當下就說個分明，必須仔細咀嚼斟酌後才能給得完整，

再加上，第一排真的太近了，近到我感到僵硬，幾度都想奪門而出(?)

將手掌平舉在眉上遮蔽光線看向觀眾席，咖咖說，她會很努力記得我們的臉。

當她蹲下講話，我甚至需要稍微低頭才能目光直視。

也是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著易祺按弦的指法，和踩著效果器的動作。

我會記得，幾個四目交接的瞬間、他們看著我說話的瞬間。

我會記得，他們一左一右、用一把吉他一把聲音，被燈光暈染的畫面。

「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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